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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武警黄金部队官兵跋涉10多个年头的寻金之路
来源:ray雷竞技app 发布时间:2024-07-07 12:06:57详情介绍
沉寂了千百年的中国陇南阳山,一夜之间成了世人瞩目的焦点:一座储量约308吨的特大型金矿在这里被发现。这是储量在亚洲排名第一的类卡林型金山,是武警黄金部队第三总队十二支队官兵向党的献上的一份厚礼,更是官兵们用智慧和汗水在祖国西部铸就的一座巍峨的金色丰碑。9月上旬,我们来到阳山,走进用于采取矿样的坑道,踏上机声隆隆的钻井平台,探访官兵们跋涉了10多个年头的寻金之路,也走进了官兵们灿若黄金的心灵深处。
在我们的印象中,找矿总离不开罗盘、地质锤、放大镜,可眼前黄金官兵们手里使用的新装备,不禁让我们大开眼界。
一中队助理工程师李勇指着我们脚下位于半山腰的平地说,过去要搞清楚这块地方的经纬度,用罗盘不知要比划多少次,弄出来的数据还不一定精准。如今,这事变得易如反掌。说着,他从提包中取出掌上电脑,轻轻点了几下屏幕,就立刻与卫星相连,经纬度、海拔高度和与之相关的地质影像资料等一目了然。几个战士用数码相机现场拍摄的各种岩石、矿体照片,一会儿功夫就显现在了掌上电脑上。
李勇说,科技是黄金兵寻金觅宝的翅膀,是打开金山之门的钥匙。这些年,支队从有限资金中拿出1000多万元更新装备,彻底结束了依靠罗盘、地质锤、放大镜“老三件”找矿的历史,取而代之的是卫星遥感处理系统、微机数字处理系统、高密度电法仪、手持GPS卫星定位仪等高科技装备和先进的技术手段。空中的卫星遥感技术,穿透地表的地球物理勘探和地球化学勘探方法等,也都应用到找矿实践中。正是这些高科技的找矿手段和装备,让官兵们的地质找矿如虎添翼,工作效率一下子提高了几十倍。
黄金兵的手中“武器”令人羡慕,在科技领域的创造和发现更让人钦佩。一直在为我们采访做向导、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支队总工程师郭俊华,是发现阳山金矿的有功之臣。我们想让他谈谈科学技术创新的事,他却从包里取出一块用布包着的像是宝贝一样的黑不溜秋的石头,一开口就吓了我们一跳。
讲起这块石头,郭俊华有一肚子的线年,组织安排我到担负普查找矿任务的一中队任主任工程师。前几年部队在阳山已经找了几吨矿,可我来的那一年竟一无所获。官兵们困惑,我也心急如焚。据史料记载,阳山找金的历史已经长达1300多年,各种遥感资料、区域调查资料都显示阳山依然有金矿,可为什么就是找不到?我查资料、搞调研,走访几十公里以外正在开采的小金矿作业区。我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以前在阳山找的全都是石英砂岩型矿床,阳山没有新矿床吗?要出大矿、富矿,必须要先找到新的成矿理论。我和技术人员一头扎进大山,在废弃的狭窄坑道和悬崖峭壁上找寻矿样。也是无巧不成书,那天找矿时下了大雨,我在避雨的山洞口发现一块石头,是花岗斑岩体,就是这块石头揭开了我们在斜长花岗斑岩中找金的序幕。
斜长花岗斑岩成金的主张,在阳山找金史上前无古人,这个理论能否成立我心里没底。时任支队总工程师的李志宏、工程师蔡剑、地质组长张寒等许多领导和同事给了我很大支持。我带着官兵又挺进深山,钻探打洞,开槽取样,历时几个月,将160多件矿样送去化验。我们日夜在化验室切片、打磨,当显微镜下的矿样切片上颗颗金粒闪烁出诱人的光泽时,斜长花岗斑岩中找金的思路终于得到了印证,神秘的阳山金矿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花岗斑岩”被确立为新的找矿标志后,我们继续探索,又提出了构造、地层、岩浆岩“三位一体构造控矿”和“矿化集中区找矿”理论。据此理论,我们在高楼山、葛条湾等7处陆续取得突破,发现了颇为壮观的阳山金矿带,使阳山找矿实现历史性突破。2000年,我们得知20多条矿脉,当年就提交储量67吨,2001年就达到100吨。今年,已经探明的黄金储量达到308吨。
翻开中国黄金工业发展的历史,我们就会掂出这308吨的分量。新中国成立之初,我国黄金年产量仅为4.07吨。此后长达30年,黄金生产始终在低水平徘徊,直到1979年才突破20吨大关。这30年间,我国共产黄金277吨,平均年产量不足10吨,幅员辽阔的资源大国竟然是产金小国!这种状况直接引发了我国依靠出口物资创汇充实国库的尴尬局面,远远不能够满足经济建设的需要,“贫金”的帽子重重地压在中国人头上。直到1995年,我国黄金产量才首次突破百吨,跃居世界第六位,中国人的黄金强国梦才开始成为现实。
一个担任钻机长的士官,可以把价值300多万元的进口钻机大拆大卸,并做改造嫁接,洋专家听了都说:“想不到中国的士兵竟有这样的才能!”
离夏永进的钻探机台还有几十米远,我们就听到了钻机的轰鸣声。平台旁的巨幅横标格外引人注目——“武警忠诚卫士钻机台”,这是黄金部队官兵给予今年当选为“中国武警十大忠诚卫士”的夏永进特殊的荣誉。
不用介绍,我们一眼就看出了一身泥浆、手握钻杆、脸膛黑红的那个人,就是被官兵誉为“士兵专家”、“战士工程师”的夏永进。巨大的机器轰鸣声让我们没办法跟眼前这位值得敬佩的人进行语言交流,我们记录下来的是夏永进所在的五中队指导员彭雪华的介绍。
去年,支队花300多万元从加拿大引进新型全液压地表取芯钻机。从安装到调试,都有厂家技术人员进行技术指导,但由于该设备操作手册的汉化水平不高,在实际操作的流程中,难度极大。未解决这个“瓶颈”,作为机长的夏永进开始自学外语,逐步掌握了钻探设备及施工的大量专业术语,熟练掌握了钻机的操作工艺。几个月下来,不仅迅速形成了生产能力,施工钻孔4个,还创造了单孔孔深912.4米的新纪录。今年6月,由于电压不稳,钻机的一些零件受到严重损坏,需要从加拿大进口,既增加了生产所带来的成本,更耽误了生产时间。夏永进心急如焚。他对照国产XY-4型钻机,对洋钻机进行配件国产化试验,成功完成了部分零件的更新和改进,使洋钻机的马达声又响彻在高山峻岭之间。针对阳山特殊的地质地层情况,他还钻研摸索出了一整套在复杂地层钻探的工艺,在黄金部队推广。
支队政委张传运说:“人才,是黄金部队真正的宝藏。因此,我们像爱护黄金一样爱护人才,千方百计为他们创造良好的工作和学习环境。”
副主任工程师吴春俊,毕业于桂林工学院,在阳山找矿长达6年,并做出了突出贡献。就在阳山找矿进入攻坚阶段时,他向组织提出申请报考研究生。有人说,这些学生官刚刚走出校门,现在正是发挥他们作用的时候。还有的说,他们都在重要的技术岗位上,去上学工作会受影响。支队党委觉得:阳山找金几十年停滞不前,缺的不就是人才吗?在党委的支持下,吴春俊如愿以偿。
让许多人想不到的是,小吴上了研究生以后,始终没有忘记阳山。去年暑假,他带着《阳山矿区深部找矿预策》的课题,一头扎进阳山,做出详细的调查研究。今年他还要完成《阳山矿区外围找矿研究预策》的研究课题。他自信地说,等读完研究生,他就会在阳山发挥更大作为。
这两年,支队先后鼓励和支持4名技术干部考取了研究生,一名研究生毕业后支队又支持他考上了博士。今年,支队又将有10名干部参加在职读研。
采访期间,我们听不少技术干部提到支队的“青年志愿者服务队”,于是找到了干部股股长胡唐柳。他说:“我们的干部大都家在成都,可工作又都在几百里外的阳山,干部们最担心的就是老婆孩子有个头痛脑热,或者是遇上个玩不转的事。咋办?于是,我们成立了‘青年志愿者服务队’,就设在干部股,24小时有人值班,保证随叫随到。今年7月,工程矿业股工程师王春福在阳山找矿,孩子要办小学入学手续,他爱人又在外地,从重庆赶来替他看孩子的老母亲一下子着了慌。服务队听说后,马上派人派车,直奔学校。把所有手续办妥后,我打电话告诉王春福,电话那头传来春福的话:‘我啥也不说了,只有在这儿安心找矿才对得起组织的关怀。’”
无论在工地采访,还是在宿舍聊天,许多官兵都提到过一个人的名字——张仕聪。由于他前年已经退伍了,我们没法儿见到这位备受官兵敬重的老士官,但官兵们说,要写支队找金,不能不写张仕聪。
张仕聪退伍时是4级士官。他当了17年兵打了17年钻,在阳山创下11项钻探纪录。长年累月的野外生活,使他过早地驼了背、白了头发、长了抬头纹,怎么看也不像30刚出头的人。一次,他有急事回成都,从钻台上下来时连胡子也没顾上刮,就匆匆忙忙上了公交车。一位好心的年轻人起身对他说:“大爷,您坐。”张仕聪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梗子。那年,妻子到矿区探亲,当看到他穿着一身泥浆的工作服从工地回来时,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前年,根据条令条例规定,张仕聪不得不脱下军装,离开了他心爱的钻机,离开了他钟爱的找金事业。领导问他有什么要求,这位从没有向组织开过口的战士红着脸说,这几年总觉得胃里不舒服,想到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支队立即派专人送他到医院检查,结果令人大吃一惊:严重的胆结石,需要立即手术!医生从他摘除的胆囊中取出了20多颗结石。
这位把青春和热血都献给了阳山的战士,离开部队时没带走一粒金子,甚至家里还欠着债,但他带走了那20多粒结石。也许,在他眼里那些结石就是阳山留给他的特殊的“金疙瘩”。
地质股工程师袁茂森是第一批奔赴阳山找金的工程技术人员,也是发现阳山金矿的主要技术人员之一,技术能力在官兵中有口皆碑,在地方也有很大影响。前几年,转业到地方、年薪都达到十几万的几个战友,动员他早点转业,他都没有动心。去年,在全国很有影响的一家地矿公司找到他,提出保证他年薪30万,并让他出任该公司驻成都工程项目部总经理。老袁听了笑了笑说:“要是为了钱,我早就脱了这身军装,可我舍不得啊。”这句极其普通的话,道出的是老袁的心声,也是像老袁这样的工程技术人员军人情结的真实写照。
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中午在连队就餐时,竟碰上了70岁高龄的原总工程师马自遴。他退休后,许多地方地质勘探部门请他出山,他都没有应允,却出人意料地来到阳山,和官兵们一起找矿。他老伴也是总工程师,也跟找金打了一辈子交道,索性把家门一锁,也跟马老一起上了阳山。马老对我们说:“金子永远是亮的,可有的人在金子面前黑了心。咱员的心里永远都应该像金子那样亮亮堂堂。”
我们想起那句诗:美人手饰王侯印,尽是沙中浪里来。这是说淘金的艰辛,也是说金子的金贵。但这么多普通官兵的事迹告诉我们,金贵的不单单是金子。当我们品味张仕聪,走近老袁、马老的时候,我们由衷地感到:他们的心灵折射出的道道光芒,胜过无数帝王的玉玺金印。他们的心灵是最富有的宝藏!
即将结束采访的时候,我们突然接到通知,县长徐世林要来看望我们。他正在下乡,据说是赶了上百公里的山路才返回县城的。见了面,徐县长非常动情地说,他就想跟我们说一句线万人民热切盼望阳山金矿早一天开发!我们深知这句话的分量和含意,因为阳山金矿是全县人民的希望。据粗略估算,阳山金矿建成投产后,按日处理矿石1万吨算,年产黄金11吨、产值16亿元人民币,相当于文县目前工农业总产值的2倍多;年上缴税费1.8亿元人民币,相当于每年国家给文县财政补贴的2/3。
阳山位于甘肃省最南端的文县境内。由于山峦纵横,交通不便,文县至今还没有摘掉全国贫困县的帽子。徐县长说:“是黄金部队官兵给我们送来了金山,让我们正真看到了曙光。阳山金矿的开发不仅会造福文县人民,对整个甘肃乃至中国西部经济都会产生巨大的拉动作用。”甘肃省省长徐守盛到文县检查工作,说什么也要看看住在山沟里的黄金部队官兵,目的是代表全省人民向官兵们道一声谢。
阳山金矿开发的步伐已经加快。陪同我们的武警黄金部队领导告诉我们,依规定,黄金部队找到黄金矿藏后,要经过多方专家的验收、鉴定、评估,然后交给国家,由国家采用招投标方式来进行开发。今年1月,黄金部队已将《转让阳山矿区安坝矿段里南探矿权的请示》上报国家相关部门。今年5月,又向国家相关部门上报了安坝矿段里南探矿权评估报告。这一切表明,阳山金矿的实质性开发已经指日可待。
站在阳山顶上,俯视连绵起伏的群山,我们在感到祖国西部疆域辽阔的同时,更加感到黄金兵找金的艰难。就是在这个山顶上,支队长谭杰前告诉我们,储存308吨金矿的山头其实不过几平方公里,官兵们已经勘探过的“金异常”地带,不过是12支队在阳山享有探矿权面积的四分之一。这就是说,阳山的探矿还仅仅是个开始。下一步我们还将调集精兵强将,进一步加快阳山找金的步伐。
有资料表明,目前我国找金潜力为1.5万吨左右,大多集中在西部。而西部现在黄金保有储量(已经探明,尚未开采)仅占全国保有储量的30%多,蕴含着巨大的找金潜力。黄金部队领导说,我们不仅要在阳山加大找金力度,还要在整个中国西部发挥更大作为。
告别之际,我们回头眺望,阳山已经渐渐远去,但它那灿烂的光芒像是永远闪耀在我们的眼前。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有黄金兵的无私奉献,有祖国西部这片无尽的宝藏,黄金官兵一定会为国家和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阳山的明天也会因此而更加美好!
山越来越陡,路越走越窄。汽车拉着我们在深山峡谷中盘旋了很久,在没有路的地方我们踏着雨后的泥泞,向半山腰艰难攀登。给我们领路的班长韩贵强的话题就从爬山开始。
他指了指对面一座海拔3000多米的高山说,那是一座连骡马都上不去的山,到那个山上搬运矿样,官兵们往返一次要8个小时,每人通常要背重达40公斤的矿样。每次下来,肩上、背上都会磨出一道道的血印。新兵王帅身材瘦小,体重不足50公斤,可干起活来却有股子犟脾气。第一次上山,我让他背一份矿样,他把拳头一挥:“班长,你可别隔着门缝看人!”说着就把两份矿样上了肩。回到营区,放下矿样,磨出血印的肩头和后背自不必说,他的双腿还在一直打颤。“当时我心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韩贵强说。
“官兵们吃苦受累不算啥,可要是让矿样受到损失或者丢失,那比挖他们的心尖子还难受。”正在305号矿脉工地指挥作业的支队副总工程师李建忠跟我们说起刘涛的事来非常动情。
副指导员刘涛带领两名战士,身背30多件刚刚采集回来的矿样下山。临近黄昏时,滂沱大雨突然向他们劈头盖脸地浇来,山道上像涂了润滑油。刘涛一边招呼两名战士学着他的样子脱下上衣裹住矿样,一边侧着身子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探路。突然,跟在刘涛后面的一名战士不慎踩空,脚下一滑,身子顺着泥泞的山坡滚落下去。刘涛听到后面的动静,迅速叉开双脚,硬是用身体将滚落的战士挡住。战友获救了,矿样保住了,而刘涛的右脚却被尖利的枯枝刺破,鲜血顿时涌了出来。两名战士扯下身上的背心撕成布条,紧紧扎住刘涛的伤口。当刘涛一瘸一拐地回到营区时,殷红的血迹浸透了绿胶鞋,脚肿得老高。官兵们如此形容:“阳山金矿的辉煌是我们用脚步走出来的,是我们用血汗浇灌出来的。”
这是上等兵李加祥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事。那次钻机搬迁时,从机台到山下只有一条小路。由于山高路险,钻机所有的部件要一件件拆开,一件件扛到山下。拆开的部件中,最重的是600多公斤的钻机主体。下山时,李加祥和班长走在最前面,钻机就像小山一样压在他们肩头。过一个急转弯时,李加祥脚下一滑,钻机把他的右肩撕开了一道5厘米长的口子,鲜血顺着衣服流了下来。可他没吭一声,硬是咬紧牙关,从始至终坚持着把钻机抬到山下。事后,李加祥的右肩缝了5针,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光荣疤痕”。
听了他的故事,我们想起马克思说过的那句话:黄金天然不是货币,而货币天然就是黄金。黄金为什么这样金贵呢?出发前,总队一位领导说的一句话,也许从一个侧面道出了原因:付出辛苦不一定找到黄金,但找到黄金必定要付出辛苦。黄金兵正是用他们的辛勤和汗水、青春和热血,铸就了一座座金山。 (报/刘彦军樊剑英舒春平吴天鹏)